第105章_蜥蜴饲养日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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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

  夏茨开始觉得逃跑的日程更加紧迫了。

  不巧的是,自从他撞见植物园里的安娜丽丝,那条隐秘的通道就被上了锁。

  安娜丽丝多半已经反应过来,那天她背后的是他,并且调查了他是从何入内的。

  总之他少了条出路,但这不意味着他就黔驴技穷了。要说他对自己有什么样的了解,那就是他会做蠢事,一遍又一遍做蠢事,直到他把自己害死为止。

  但只要他没死,他就会成功的。

  夏茨最后看了眼石板上的记录,用只有他理解的方式加密过,上面写着宫殿里的生物的大致时间表。有些螃蟹换了班以后,会在特定时间内开始打瞌睡,而他需要趁着螃蟹把眼睛缩回去的时候,偷偷跑出去一会,再赶在螃蟹清醒之前回来。

  这个计划实行得顺利。螃蟹搂着叉针,对夏茨的离开完全没察觉。

  夏茨没有背着包出来,反而拿了石板和笔,以免被人发现时,误会他在逃跑。

  他当然会逃跑,但不是现在。这里跟迷宫似的,太容易被抓住,要整个地图默记下来。

  夏茨一路往前跑,中间没有拐弯,力图弄清楚哪里是终点。

  他没有找到终点,倒是听到女官们的嬉笑声,赶紧一个闪身,躲进旁边的走廊里,谁知此时,走廊里有人朝他跑来,两人顿时撞成了一团,各自跌倒在地上。

  夏茨虽然很痛,却叫不出声音来,对方则是闷哼了一声,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。

  当夏茨侧过脸来,发现对方是婕琳,顿时吃惊得无以复加。

  「夏茨。」婕琳靠在他身边,等那几个女官从面前经过,才用极轻的气音说,「你认识这里的路吗?」

  夏茨摇了摇头,掏出石板和鱼鳞笔,写道,『你怎么出来的?他们没有把你关起来吗?』

  「怎么可能。我是刚刚才逃出来的,因为那个看守我的螃蟹正在睡懒觉。」婕琳小声说,「你呢?这几天你的情况怎么样?嗓子还没好吗?」

  『跟你差不多。』夏茨写道,『别人跟我说明天可能就会好。』

  「那还真不错。别人跟我说我明天可能就会死。」

  夏茨一惊,『为什么?怎么回事?』

  婕琳沉默片刻,「明天他们酋长要会见一个重要合作者,据说是个翼人,我想应该就是叛党。那家伙想要我的命,而我现在落到人鱼的手里,肯定也跟叛党脱不了干系。我猜,人鱼会把我交给叛党,换取某些利益,然后叛党就会杀了我。」

  『什么?!』字迹骤然间变得潦草,『安纳提斯要把你交给叛党?他不能这么做!』

  「他是这些跟陆地势不两立的生物的领导者。」婕琳看着夏茨,惨笑道,「而我是敌人的女皇。他之所以容忍我活到现在,就是为了这一天,为了把我交出去。」

  夏茨使劲晃了晃脑袋,站了起来,气冲冲地迈出步子。

  婕琳拉住了他,「你想干什么?去找他吗?」

  在获得肯定的示意后,婕琳阻止了夏茨,「别这么做。你又能改变什么?要是你惹他生气了,搞不好他就会杀了你,或者把你也交出去。」夏茨停了下来,心知她所言为真。在安纳提斯面前,他没有谈判的筹码。

  目前唯一实际的解决方法是逃跑,逃得越远越好,逃到没有海的地方。

  两人决定继续向前走,顺着这条难以被发现的走廊,祈望走到记忆中的码头,乘坐那种怪异而庞大的水母,离开这座宫殿往上升,一直升到海平面的位置,带他们重返陆地。

  与此同时,在宫殿的议事厅里,有两个人鱼凝视着面前的水镜。

  镜面倒映出昏暗的走廊,那移动的影子赫然是夏茨和婕琳。

  「酋长,他们正在一起行动,这样会不会不太好……」

  「你听起来跟安娜丽丝似的。」安纳提斯瞥向梅里达,「放宽心,我不派战士去看守他们,就是因为他们什么也做不了。这周围都是海水,他们能逃到哪里?顶多能跑到码头那边,但却不可能驱使一个美杜莎。」

  「也是。」梅里达点点头,又疑惑道,「对了,您之前提到过,想要安排您未来的夫人明天旁观会面。您确定这是明智的主意吗?」

  安纳提斯通常不喜欢这种问题,但提问者是他的副手,因此他多给了一分耐心。

  「让他旁观,是为了他好。」安纳提斯淡淡道,「他将终于看到一切的真相。」

  「恕我直言,酋长,明天的会面十分关键。那个女皇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变数,倘若我们容许一个陆地上的魔乐师影响到€€€€」

  「你想太多了。」安纳提斯打断,右手覆盖上水晶般的镜面,「我会确保他只能看着。」

  五指伸张开来,在镜面虚晃一下,走廊上顿时出现了几株巨大的植物,拦住了夏茨和婕琳的去路。安纳提斯盯着他们的动向,见他们转过身,被巨大的植物追着往回跑,才收了手。

  「您会对他施咒?」

  「不错,我会对他施咒。」安纳提斯说,「还有问题吗?」

  梅里达松了口气,「没有了。」他咀嚼一会,「您对他真是用心良苦。只是……他会领情……或者理解您的想法吗?」

  「不重要。」安纳提斯回答,「我做我该做的事。他暂时可以有他的想法,但迟早都会改变。重要的是,这一切都在预言里。只有这样是最好的,最顺其自然的结果。」

  语毕,安纳提斯挥退了副手,让自己陷入静思中。

  水镜里的画面逐渐消失了。那两人已经分开,回到各自的房间里。

  其实梅里达的疑问不无道理。红珍珠之于他,是命定的另一半,而他恰恰很喜欢上天如此安排。他深知,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。

  或许,在红珍珠的眼中,他只是个相识,但是他却跟红珍珠经历了那么多……关于他们两个的场景和时刻,几乎全部是重复发生。甚至同一句话都要说两遍。这是预知者的恩赐,也是诅咒。外人永远不会懂。

  只是这种能力偶尔也会让他感到不安。以前倒还罢了,现在他愈发离不开预感。

  没有新预景被触发的时候,他就会有些焦虑,譬如此刻,他无法预知到明天会发生什么。

  不仅如此,明天之后的事,他也完全没有预感。尽管理智告诉他,事情不可能出岔子,因为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,但他的心脏却跳得厉害。

  到底有什么遗漏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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